第四十七章 阿牛，你在哪里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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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牛走后，江望川便陷入深深的期待中，他盼望阿牛早一点回来，给自己带来下面的真实情况。

趁着这个空隙，咱们见缝插针，聊一聊宋朝知县的政治生态和生存困境。宋代知县作为基层政权的核心，实际却是**集权下的“卑微者”，掌握一县的民政、司法、财税、教化，可谓实权派，然而事实上却受上级层层制约，没有太大自由，好比夹缝中求生存。

“三年一迁”的任期制，使部份县令注重短期政绩，缺乏常远政绩观，这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地方的发展，但像江望川这样一心为民的正直县令，并不受任期制的影响，他们在哪里都是为民谋利。

另外，县令虽是朝廷命官，但在地方上却需要处理好与地方豪强、士绅、胥吏的关系，所谓“强龙难压地头蛇”在县令的政治生态里也是存在的，既使像江望川这样正直的官员，也要小心翼翼处理好和这些人的关系，他们一旦对县令发难，后果往往是可怕的!种世衡在泾阳县任县令时，惩处为非作歹的里胥王知谦便遭到报复，最终被诬陷，罢官流放，可见地方势力对县令影响之深远。

此外，县令多为从八品或正九品，月俸不高，只相于中等农户半年的收入，却要负担幕僚、仆人等的开销，经常捉襟见肘，部分知县没有办法，只得默许胥吏有“火耗”、“打点费”等地下收入，个别人还会主动贪腐。

知县还面临为司法风险替罪羊的困境，若辖区出现民变等重大案件，未能及时侦破，知县就可能被问责，尤其是党争激烈的时候，对手会趁机罗织罪名，置对方于死地。

一个最扎心的现实是宋朝士大夫崇尚“为民请命”，然而在施政过程，几乎所有县令都面临层层困境，比如严格催缴青苗贷款便会让很多百姓陷入困境，甚至是绝境，延缓催缴，自己并无权限!很多县令会陷入深深的自责中。

以上所说还是正常年景，若遇到灾荒之年，县令的处境更加艰难，灾年朝廷会拨发赈灾粮款，然而经过层层克扣，到县令手里或许已经为数不多，没办法，县令只好向地方士绅募捐，或劝富人出粮，稍有不慎，便会引来麻烦。

以上就是宋朝县令的政治生态和生存困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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切回江望川这里，阿牛已经走了整整五天，还没有回来。江望川开始沉不住气，他不时把目光投向衙门外，希望看到阿牛那熟悉的身影，然而又是五天过去，阿牛还是没有回来!江望川彻底慌了，他马上通知县尉鲁三膘，在全县寻找阿牛!

然而，鲁三膘发动全部力量，把嘉兴县翻了个底朝天，并没有找到阿牛!让人费解的是，鲁三膘的弓手们询问了成百上千的人，尤其是县城里的茶馆、酒楼所有伙计、东家、常客，可并没有一个人见过阿牛的影子!

这到底是怎么回事？难道是人间蒸发了？

消息传到江望川那里，江望川茶饭不思，阿牛你是死是活？

到底去了哪里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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放下江望川不提，咱们回到主线。我和萧断岳领着那群打手浩浩荡荡走出村子，萧断岳对打手们说：

“各位弟兄，多谢捧场!江湖路远，他日若有重逢之时，咱们弟兄再把酒言欢!”

说完，从怀里掏出一些银两，塞到一个黑大汉手里，大声说：

“一点小意思，弟兄们路上买杯茶喝!”

那大汉并不客气，收下银两，冲我们一抱拳，说道：

“两位哥哥，在下领着众兄弟这就走了!要是日后有什么难处，别的地方咱管不了，只要没出嘉兴县，你们尽管去喊我!咱以后就是朋友!”

说完，领着那群人走远。

我和萧断岳来到栖身的小树林，天上繁星点点，已经是后半夜，我从怀里掏出赵饥烬亲朋好友所写的材料，借着微弱的星光仔细看了一遍，这些材料的确重要，它可以说明青苗法在执行过程中的一些问题!

我把材料重新收好，小心翼翼放进包袱里。

做完这一切，我躺在草丛里开始想事情。想着想着，我突然有了一个念头，现在这些材料的确可以说明一些问题，但还远远不够全面!它毕竟只是几户村民的笔录而已!要想拿到有说服力的证据，最好是有官家的帐本!

什么样的官家账本最有说服力呢？

粮仓!